唐格拉尔夫人心想,欧仁妮在经受了这一晚上种种可怕的情绪波动以后,大概是筋疲力尽地上床睡着了。
她喊贴身女仆来问话。
“欧仁妮小姐,”贴身女仆回答说,“是跟德·阿尔米依小姐一起回房间的;然后她们一块儿喝了茶。后来她们就对我说没我的事了,要我退下。”
这个贴身女仆退出来以后,就一直待在配膳室里,而且跟大家一样,以为两位小姐就在她们自己房里。
唐格拉尔夫人于是心头不存半点疑虑地上床睡觉了;然而,尽管对人放下了心,对事,她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随着脑子里的思绪愈来愈清晰,婚约仪式的那幕场景愈放愈大;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招人非议的不光彩的事,而是一桩轰动全城的丑闻,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羞辱,而是一种声名扫地的奇耻大辱。
这会儿,男爵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梅塞苔丝由于丈夫和儿子而蒙受那场同样可怕的灾难之际,她是怎样毫无怜悯地对待可怜的梅塞苔丝的。
“欧仁妮,”她对自己说,“她是完了,我们也完了。事情一旦张扬出去,就会使我们永远蒙受耻辱。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有些让人作为笑柄的事情,就好比无法治愈的创口,永远血淋淋的不会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