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跟她计较。你阿嫲怎样不讲理我都不恨她,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像我,脾气好。”
丽莲觑她一眼,夺过她手中的碗。“那年你爸不同意我去市里学日韩美发,是你阿嫲支持我去的,她还拿了她攒的一千块钱给我。我有时想你阿嫲真是生错了年代,她什么都肯去试去学的,没机会,这世道给她的机会就只有做人的老婆,做人的妈。”
正在发生的死亡来到尽头的那天,所有一切也都如常,高考体检轮到了13班,所有人都指标健康,通过去往各自志愿的第一道关卡。李玥比起去年又高了一公分,足足长到了一米七四,她得意非凡:“我就说我肯定比齐小奇要高了。”
泳柔心里挂念,回到学校就打电话去,打到剪头婶家里,哪知是阿妈来接:“是阿柔呀。”
电话那头很吵闹。
阿妈低低地柔声说:“阿群婶走了。”语气像小时候给她讲故事,讲到伤心处,怕她难过,所以尤为轻柔。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知阿群婶是谁,当然猜也猜到了,只是死亡不是敢轻易猜到的事情。
后来她去敬香时,在牌位上看到那个名字,李阿群,这名字一度被遗落在过往岁月,与某段青春共同被收在最深处的匣。
“就下午的事情,三点钟。南航大招生办打电话过来,说小奇复检通过了,赶紧就去说给她听,说了没过一会,就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