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张几乎天天来提审我,逼我认罪。我只是保持沉默,我想上法庭再说。
有一天,老才帮我出主意,说:“你得想办法送个口信出去,让家里人给你跑跑关系,至少要请个律师,最关键的是得送些钱进来,没有钱,你天天得喝稀粥啃干馒头,用不了一个月你的身体就垮了。”
看守所里有钱可以开小灶,虽然贵得吓人,可是比照见人影的稀粥要强。他们都有钱在老大手上,隔几天会吃上带肉末的小炒,我只能吃免费提供的犯人餐。
我问老才:“怎么才能把信送出去?”
老才说:“那个天天来收手工活的六指,他人很好说话,你找他就行。”
六指不是看守所的人,他是一家工厂派在看守所的代表,专管技术指导和收集我们做好的手工活,因为他左手多长了一个指头,我们都叫他六指。
我看到老伊悄然对我摇头。
老伊叫伊长江,进来之前是建委的副主任,说是他贪污了五十万的公款。但是他不承认,他说被人陷害了,现在检察院正调查着,他已经被拘留三个月了。
老伊是这群人中最和善的,第一天送我五福齐天时下手很轻,但是外人都没看出来,我自己感觉到了。
我和老伊的交流并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和这些人不是一路人,他做过领导,有素质也有风度,连老才也很少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