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就这样任由至亲否定心仪之人,他亦做不到。
果然,段侯爷别说信,连听都不想听,直接一拍桌几,怒道:“住嘴!”
继而抬手直指,满脸地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忘了,定远侯怎么死的?你唐叔叔和李叔叔他们,又是怎么死的?这些年以来,太子为了权势,可谓不择手段,背地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忠良,血的教训,历历在目,你却还在此为他辩驳?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她是储君,理应臣服。”段垂文低声道,“父亲,你逾距了。”
“孽子!”段侯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气之下,口不择言,“自小便一身反骨,若你哥尚在世,侯府岂会落得现下的光景?犯下那么大的错,为什么还不引以为戒?为什么不能多学学他?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
咣当!
瓷碗落了地,醒酒的汤水晕染了白色的石阶。
紧接着,一道身影蹒跚而至,抬袖啪地一声甩在了段侯爷身上。
“段修远!你又在说什么浑话!已经没了一个,你是还想再逼死另外一个吗!风光,荣耀,你若想要,你自个儿争去!我只要我的儿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呜呜呜……”
这场训斥,最终在段夫人的恸哭,以及段侯爷手足无措地安慰声中,告一段落。
夜更深了,月色渐渐被乌云所笼罩,白日里的燥热也随之退去,只留下阵阵虫鸣和淡淡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