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查理说:“一个人有了十万法郎收入,有了姓氏,有了门第,出入宫廷——我会给你弄一个内廷行走的差事——那不是要当什么就当什么了吗?这样,你可以当参事院请愿委员,当州长,当大使馆秘书,当大使,由你挑就是。查理十世很喜欢特·奥勃里翁,他们从小就相熟。”
这女人挑逗查理的野心,弄得他飘飘然;她手段巧妙的,当作体己话似的,告诉他将来有如何如何的希望,使查理在船上一路想出了神。他以为父亲的事情有伯父料清了,觉得自己可以平步青云,一脚闯入个个人都想挤进去的圣·日耳曼区,在玛蒂尔特小姐的蓝鼻子提携之下,他可以摇身一变而为特·奥勃里翁伯爵,好似特孪一家当初一变而为勃莱才一样。他出国的时候,王政复辟还是摇摇欲坠的局面,现在却是繁荣昌盛,把他看得眼花了,贵族思想的光辉把他怔住了,所以他在船上开始的醉意,一直维持到巴黎。到了巴黎,他决心不顾一切,要把自私的丈母娘暗示给他的高官厚爵弄到手。在这个光明的远景中,堂姊自然不过是一个小点子了。
他重新见到了阿纳德。以交际花的算盘,阿纳德极力怂恿她的旧情人攀这门亲,并且答应全力支援他一切野心的活动。阿纳德很高兴查理娶一位又丑又可厌的小姐,因为他在印度逗留过后,出落得更讨人喜欢了:皮肤变成暗黄,举动变成坚决,放肆,好似那些惯于决断、控制、成功的人一样。查理眼看自己可以成个角色,在巴黎更觉得如鱼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