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杨两人都是精明强干之辈,知道皇帝的安排堪称上策,只是想到局势凶险,稍有一招出错,只怕就是举国的滔天大祸,心下不免忧急。见皇帝镇定悠闲,心下都十分佩服,慢慢定下心来,细细商议一回,这才各自下去行事。
聂琰待两人走了,轻咳几声,还是下令传召户部尚书,打算细细推敲北方边疆之事。
传令的太监下去了,聂琰脸上现出一丝疲倦,要曹瑞拿巾子来给他擦擦脸解乏。曹瑞答应着,过来伺候,这才发现皇帝神情疲乏,脸色也不大好,不觉心下一凛,明白过来,皇帝刚才态度虽悠闲,心中思虑其实十分凝重。
他有些不安,忍不住小心劝谏:“陛下可别太劳累了……要不明天再传召户部?”
聂琰笑笑,低声道:“不成啊。”心里有数,当年太祖一战失利之后,朝中其实都恐惧遥荥氏,就算梅易鹤这样的主战派也是勉强虚张声势。皇帝要现出半点迟疑畏惧,梅易鹤、杨弩更加心里没底。这事不能听他们的,他必须自己拿好主意才成。见曹瑞一脸忧心忡忡,存心支开他,要他去上书房拿徽州新上供的绡融墨过来,以备应用。
曹瑞无奈,默默退下。聂琰眼看户部的人一时半会还来不了,乐得清静一会,在房中端坐凝思。
冷不防,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呼噜。
聂琰一怔,想起聂震还在软榻上歪着瞌睡,转身走到他面前,却见聂震整个人缩在狐裘里面,睡得呼噜呼噜地十分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笑吟吟地一脸得意洋洋,嘴角甚至流着一点点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