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章两代,屡次驾幸。顺帝又增修校舍。至其末年,游学诸生,遂至三万余人,为至今未曾再有的盛况。按赵翼《陔余丛考》有一条,说两汉受学者都诣京师,其实亦不尽然。后汉所立,不过十四博士,而《汉书·儒林传》说:“大师众至千余人。”《汉书·儒林传》,不能证明其有后人增窜之迹,则此语至少当在东汉初年。可见民间传业,亦并非不盛。然汉代国家所设立的太学,较后世为盛,事实上比较的是学问的重心,则是不诬的。
此因(一)当时社会,学问不如后世的广布,求学的自有走集学问中心地的必要;(二)则利禄使然,参看第七章自明。前汉时,博士弟子虽有出路,究系平流而进。后汉则党人劫持选举,而太学为私党聚集、声气标榜之地。又此时学术在社会上渐占重要地位。功臣、外戚及官吏等,亦多遣子弟入学。于是纨绔子弟,掺杂其中,不能认真研究,而易与政治接近,就成《后汉书·儒林传》所说的“章句渐疏,多以浮华相尚”了。汉末丧乱,既不能研究学问,而以朋党劫持选举的作用亦渐失。魏文帝所立的太学,遂成学生专为避役而来,博士并无学问可以教授的现状(详见《三国·魏志·王肃传》《注》引《魏略》)。
魏晋以后,学校仅为粉饰升平之具。所谓粉饰升平,并不是学校能积极地替政治上装饰出什么东西来,而是消极的,因为倘使连学校都没有,未免说不过去。所以苟非丧乱之时,总必有所谓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