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兴华心里不胜其烦。他想爹真是个老古董,迂腐、死板,墨守成规,顽冥不化,不晓得灵活变通,你自己道德品质固然不错,可落得什么好,政府认同你、嘉奖你了?还不是给你一顶右派帽子戴戴,连书也教不成,自己穷困潦倒,又连累妻儿家小,太不值了。
他们两个亲为父子,心其实很远。兴华看来,父亲就像个怪物,不食人间烟火,可敬而不可亲。
祝和斋从兴华游离不定的眼神中读出他心中的叛逆,爱之愈深,责之愈切,他继续唠叨:“兴华你还小,一切还没定型,只要肯学好,还是个可造之才,就算以前稍有过失也没关系,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好了好了,我不挖了行了吧。”兴华真的听不下去了,转身说,“我回去了。”
祝和斋明白教育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见儿子执意要回去,说:“那好,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别闯祸。”目送儿子离去,他回头继续整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