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刃的手在袖下轻颤。
“几乎没有能信任的人,谁都想分一杯羹,那些以前亲热地喊我小名的叔叔阿姨都变成了怪物,哄着我想把我们家的家底掏干净。最后是我妈守下来的,她给公司进行了一场大洗牌,在走之前稳定住了一切。”
“她走的时候,我才过了十六岁生日,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负责打理公司,但财务报表和重大决策还是要我来做。我还好小,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总裁哥哥让我高考的时候报金融系,他会手把手地教我接管公司。”
陈刃说:“你没听他的。”
迟意点了点头:“我心里生了病,我不敢看心理医生,我不敢托付我的信任和我的内心。我要自救,我不能再踏进那摊浑水里了。总裁哥哥很好,但我也不敢信任。”
陈刃问:“然后呢?”
迟意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想哭,泪却涌不出来。她伸手碰了碰眼角,说:“然后你就转学过来了呀。”
她望着他,像望着一抹坠入蔚蓝色湖面上的月色。
“其实谁都可以,谁拉我一把都可以,偏偏是你,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你,那样高高在上、明亮又温柔的你。”迟意侧过脸,窗外的雨小了,淅淅沥沥地随着风打转。太多的委屈积攒在一起,喉咙生疼,她喃喃着重复,“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