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伴云本想接受着他要求,可是看了他那种不以为然的样子,先有三分不愉快,再想到王玉莲母女请去教书,是那样诚恳,而王小姐也把老师这个名词,叫得十分清脆。一天书没有教人家,自己若是当面去说,固然不好意思说去昆明,说是不告而别,良心上也说不过去。由这一转念,更回忆到王小姐所穿那一身素雅的装束,就觉得这回味也够陶醉,何况去当面教书呢?立刻之间,他转了几个念头,也就越感到万万不能在最近期间离开重庆。于是就向主人笑道:“假如要我立刻就到昆明去,那我只好牺牲这个机会。老兄的盛意,我实在心领感谢。”说着站起来捧出拳头,作了两个揖。松先生也站起来拱揖回礼,笑道:“何必客气,这倒是我强人所难了。”于是坐下来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有所不为也,然后可以有为。你这个坚决地主张是对的。”苏伴云笑道:“一个穷文人,似乎谈不到此。”主人翁默然地坐着吸了一会儿烟,然后起身道:“好,再谈吧。”说着他径自走了。
苏伴云明知道主人十分不高兴,以朋友而论,介绍一个职业不去,实在也无所谓。可是寄居在松先生家里,伙食零用,都是他的,自己不找工作,还打算继续地将人家吃下去吗?好吧,立刻搬出这松公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