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顶级隐秘奢华会所伊甸公馆唯一一间以凡·高油画为装饰的按摩室,与其他裸女图密布的房间截然不同。陈晓成的挚友李欢欢说,他更喜欢那些房间,虽然你攻击说那只是为了让男人时刻涌起动物性的冲动,符合阳痿、饥渴而胆小如鼠、人生迟暮恐慌症患者等人的需求,但裸女图、春宫图确实让我们激素快速分泌,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我呸,他们都什么品位啊?”转业军人出身的会所老板黄飚40多岁,每次陈晓成和王为民这对兄弟过来,他就撂下其他活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静坐一边,洗耳恭听。这个时候,在他眼里,看似颐指气使的商人陈晓成是个激情澎湃或执迷不悟的文艺青年。黄老板享受陈晓成点评凡·高作品时那种沉醉的神情,在这声色犬马、暗流涌动的场所大谈文化艺术,黄飚的口头禅就是“真过瘾”。他还说:“有知识就是好,蘸颜料的毛笔随便涂几下的向日葵,还不如我拿台1000万像素的索尼傻瓜相机咔嚓一下拍的好看,竟然拍卖要几千万美元!”不过,他调侃归调侃,还是颇喜欢陈晓成对凡·高大师每一幅画作的背景、气质、情感、意义等鞭辟入里的分析、点评,他总是表现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津津有味甚或一脸崇敬的样子,然后发表一番自认为深刻的感慨:文化人跟文化人不一样,他们的东西要么狗屁不值,要么价值连城,这就像买彩票中彩,门道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