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虎的那些心腹没有让他多睡一会儿,他们在新房门口等着他出来。他走出房门,神情安详,容光焕发。“豁嘴”躬身上前说:“老爷,昨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我们没敢禀告,北面传来谣言说,省都督知道您夺了城,他们要派兵来打了。”
这回轮到“老鹰”说话了:“我听一个打那条路上来的穷讨饭的说,他亲眼看到万把人朝我们开来了。”
接着“屠夫”也急急忙忙把他所听到的说上几句,他嘴唇厚,说话又结巴:“我——我也听到的——我去城里想看看城里人是怎么杀猪的,那杀猪的告诉我的。”
然而,王虎听了这些话却依然从容不迫,轻松自若。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对打仗如此冷漠。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有我手下的人怕什么,让他们来吧。”他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在吃早点之前先喝了点茶。那是大白天,他脑子里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每天大白天完了不就是夜晚吗?他似乎现在才明白,他以前度过的那么多夜晚都毫无意义,只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唯有昨天那一夜才过得有意思。
但是有一个人听进了心腹们讲的话,她站在帘内,透过缝隙看到那些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而他们的头领却只顾自得其乐。王虎起身出去,走到用早点的房间,那时她把“豁嘴”叫住,明确地吩咐:“把你们听说的全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