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对比之下,字句雕琢者、文字游戏者……以及“打肿脸充胖子”的口头革命家之流,岂不要像浪花一样显得生命之渺小么?
三、关于“表现上海”
大约三四年前,正是大家喊着“到远远的地方去……”(或者“大明朝万岁”之类)沉醉于一些空洞的革命词句的时候,“表现上海”的口号提出来了。
但是,结果如何呢?还是老毛病:大家只顾得“表现上海”,却忘记从人物性格、人与人的关系上去表现上海了。比“到远远的地方去……”或者“大明朝万岁”自然实际多了,这回题材尽是些囤米啦、投机啦……之类,但人物同样的是架空的,虚构的。这样的作家,我们只能说他是观念论者,不管他口头上“唯物论,唯物论……”喊得多起劲。
发展到极致,更造成了“烦琐主义”的倾向(名词是我杜造的)。在这戏剧方面,表现得最明显。黄包车夫伸手要钱啦,分头不用,用分头票啦,铁丝网啦,娘姨买小菜啦等等。上海气味诚然十足,但我不承认这是作家对现实的透视。相反,这只是小市民对现实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