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知识分子过分地谨守名教,不知思想上的与时俱进,有时到了不近情理的地步,凡是理论僵化到了不能随形势发展变化通融的地步,就成为某种教条,变为泛道德主义的空谈,难以和实际相结合,也难以在社会推广落实,形成了某种道德虚化,导致了伪道学两面人格的盛行。对普通人来讲就成为枷锁,禁锢着人们的思想,束缚着人们的言行,在文官集团众目睽睽注视之下,贵为帝王的言行同样受到束缚和禁锢,必然导致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不断加剧。某些纲常礼教的坚定维护者就成了“外易其貌,内隐其情,怀欲以求多,诈伪以要名”(见阮籍《大人先生传》)装腔作势的伪君子。
虽然明代的儒生未必都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有些确实是言行方正怀有儒家理想情怀的君子,他们从内心希望成为帝王老师的正直学者,只是在思维方式上过于教条迂腐,在名节上过于讲究,因而在帝王的个人专制面前,他们只能成为可悲的牺牲品。如宋代的周敦颐、程颐、张载、朱熹等大儒,皆以一介书生,教授学生,奖掖后进,隐然以道统自居而成道德裁判官,难道帝国不是以道统立国的吗?“所谓天不变,道也不变”,然而王朝末路,天子失德,天象示警,天道就要失衡,这就是改朝换代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