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已到了8000多米了,下撤到6400米营地时,我大哭了一场,我一辈子都没那么哭过。似乎把积攒了多年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一年后,我再一次对珠峰发起了挑战,但仍然不是特别顺利。珠峰8800米后是最难的一条路,我当时走一下摔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的向导扶着我一看,原来我的氧气面罩漏了,我根本没吸氧,无氧登到8800米。我赶紧换上了一个新面罩。就在换氧气面罩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背后有一个人躺在那儿,那天我是第一个到8800米的人,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五年前死在这儿的波兰山友。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悲痛。换上氧气面罩后,不到一分钟,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感觉之前像做了个梦一样。又走了几十分钟我就到顶峰了。
我登顶主峰后,摘下氧气面罩,哭着朗诵了一首自己写的《珠峰颂》:我在顶峰刻印白色的玫瑰,然后在花蕊中久久下跪,我祝愿我的灵魂永远干净,我希望我的世纪永远温情,我轻呼死去的山友在冰雪下安宁……
汪潮涌:那应该是两年前吧?记得两年前在无锡看到你时,你刚刚从珠峰上回来,满脸的冻伤但是充满激情,跟大家讲登珠峰的一些情节,也给大家念了这首《珠峰颂》,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觉得一个人在珠峰上能够把氧气罩拿下来,面向世界朗诵诗,那真的是用生命最后的力气在呐喊,所以非常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