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茶盏摔得粉碎。旁边侍立的婢女噤若寒蝉,忙上前收拾。
“竖子!”王钦面色沉沉,恨恨地骂了一声。
黄昏,夜色渐渐垂下。
谢臻去郡守府中与郡守张庭对弈,才回来,家中管事马朱便得了传唤,走入谢臻室中,向他一礼,“公子。”
谢臻正对镜解下衣冠,见他来,挥挥手,让旁人下去。
“明日有一老叟来送紫菽,你付过钱,可留他用膳,多说些话。他儿子所事行业、为何人某事、常去的地方都务必打听清楚。”他看着镜中,淡淡吩咐道。
“送香的老叟?”马朱讶然,看着他,“公子这是……”
谢臻一笑,没有回头,自自地解下竹冠,缓缓道:“靳州紫菽,南方甚少有。而巴郡闭塞,竟在一平民手中得见,岂非有趣?”
马朱恍然了悟,俯身一揖,“小人省得。”
蔡缨从车上下来,见到府前停着士人的马车,丞相蔡畅正与两人揖拜相迎,笑容满面。
她不动声色,转身欲往侧门,蔡畅却一眼瞥见,把她叫住。
“阿缨,”蔡畅含笑道,“来见过郡守与谢使君。”
蔡缨望去,那两个士人,一人大腹便便,须发灰白,正是郡守刘堪;而另一人正当青年,形貌俊雅出众,却从未见过。蔡缨想起近来朝廷新派了盐务使,传言是个风采卓然的名士。如今见到此人,父亲又称他谢使君,想必就是那盐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