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女人回去报告交涉的经过:“太太,那疯子叫我别跟他烦,说哪怕是个靴匠,在家也能作个主张,尤其他是没有老婆的。”
“这话倒说得加倍的有理。”伯爵夫人回答。
“是呀,但是我告诉他,说他要使一个躲在家里静修的人伤心死了,因为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种花。结果他回答说:好,那我就去了一趟罢。”
一幅速写
下一天,高朋女人和我做了一个记号,表示她主人等着我了。正当伯爵夫人用过早点,在小楼前面散步的时候,我推倒了木栅,向她走过去,穿的是乡下人服装,旧灰呢长裤,大木靴,旧猎装,头上戴一顶便帽,脖子里裹一条破围巾,手上全是泥土,还拿着一把锹。
高朋女人嚷道:“太太,这位先生便是你的邻居。”
伯爵夫人并不惊慌。那个因伯爵的倾诉和她的行为而显得格外离奇的女子,我终于见到了。时间是五月初。清新的空气,蔚蓝的天色,嫩芽的绿意,春天的香味,烘托着这个痛苦的人物。一见奥诺丽纳,我就完全体会到奥太佛的痴情,觉得他用天国的幽花去形容她真是一点不错。我先注意到她的脸色白得非常特别,因为白的种类和红与蓝的种类一样多。望着伯爵夫人,你的眼睛好像能接触那芬芳的肌肤,血就在一缕缕似蓝非蓝的脉管底下流着。只要情绪略微有些波动,她的血便在肌理之下散布开去,像一股粉红色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