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
总忘不了读鲁迅的短篇小说《祝福》,祥林嫂兴冲冲地端出一条鲤鱼要上供,却被东家厉声喝住。这篇小说很好,但读来总是让人伤感。过年祭祖,好像都要用鲤鱼,没有听过用花鲢或其他什么鱼的。鲤鱼跳龙门的传说好像给鲤鱼提高了身份,也从没听过鲇鱼、带鱼或巴鱼跳龙门的事。瓶子鱼在市上卖到那样高的价,人们也不会允许它去跳龙门。我家是一年只吃一回鲤鱼,那就是除夕,为什么?不知道。一过年,不用问,年夜饭必有一条大鲤鱼——来年有余。而鄙人画鱼却喜欢画很小很小的鱼,一如人们过日子,小小有余便已经足以让人大喜了。
白石老人二十多岁时画过一条鱼,很大,一米多大的一条鱼,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不免让人吃一惊。画家真不是靠培养就能够有所成就的。
先生本姓朱
我的父亲好客也好酒,那时候总是有人找上门来和父亲喝酒,总是已经很晚了,父亲和他的朋友还在喝,蒙蒙胧胧中都是些东北口音,所以我这个东北人到了后来对东北人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嫌他们话多,夸夸其谈。我父亲的朋友中有一位很瘦,北京口音,后来成了我的老师,便是朱可梅先生。朱可梅喜画花鸟草虫,那时候的朱先生着中山装,衣服口袋里总好像装着什么,鼓鼓囊囊。有一次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果子,我以为他要吃,或给我吃,但他看了看,又放回口袋。有一次他口袋里放着一个玉米棒子,那时候鲜玉米刚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