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表情僵滞,斜视手边闹钟:波士顿当地上午十点。这种时间两人在一起,只能说明,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分开。“有人复婚吗?”
“没有没有,”芭芭拉连忙解释,“非法同居。”
教授的中文水平有进步,连翘分明听见他的低吼,芭芭拉肆无忌惮地笑。
连翘不由惊叹,“你就像动物一样任性,芭芭拉。”
“而你就比动物还要胆小。”
连翘笑笑,算是默认了这说法。
芭芭拉问:“怎么,不是说要拿回自己的重心吗?”
“现在仍然是这么想,不过,或者一些时候,我也有必要成为别人的重心。”
“你是指十一?他出了什么事?”
“所以说只有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一定要等出事了,才会想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到底怎么了,连翘?你是不是在哭?”
“我觉得我很没用,芭芭拉……”
最可靠的那根支柱开始动摇时,人往往懦弱,也不敢再胡作非为。
大哭一场的连翘,做了自认为最理性的决定,并且,必须不在乎这个决定会使自己失去什么。
入院三天,安绍严每日吃饱就睡,连翘本以为他会早早吵着出院,看到这种情况,不免要赞其表现良好。
安绍严苦笑,“行了,我好歹是病人,犯不着还么挖苦吧。”
连翘懒懒对答:“我这不是挖苦,而是对你这种毫不利己的国际主义精神表示高度赞扬。”她将接了水的花瓶摆在窗台上,打开自己带来的一把蛇竹,一根根修剪好放进去,边漫不经心地交待交代公司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