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糖糖能看出爹爹脸上的不快,似对她鼓弄这些胭脂膏粉格外抵触,只不过是出于对她的偏爱,不好责怪罢了。
第二日,这些太太小姐们依着商定的时辰又来了,下午两点多钟,如约赶来听糖糖答疑讲解。只是这回大家留了心思,纷纷自给自足带来了纸笔和一应物品,有士兵帮忙弄来挂作战地图的黑板,众人说说笑笑兴致十足。
糖糖讲过一阵子,口干舌燥休息片刻,喝口茶,忽然发现爹爹程老班主紧闭的屋门开启了一道小缝,白色竹布衫身影飘晃,然后门被撞上。糖糖心知肚明,是爹爹这两日被她的“好客”堵得无法出屋了。原本这院子是升平社师兄弟们平日练功,如今她带了客人占了场地,师兄弟几个年岁小的挤去了墙角练功翻跟头,还不敢高声喧哗。庭院里有这些贵妇女眷,程师傅不便出面。戏班无戏可唱,都靠她做这些胭脂水粉的买卖维持生计,在爹爹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可毕竟戏班里二三十张口要吃饭,爹爹也不便出来反对。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登台演戏多半也是为了练兵,长此以往,这总不是个办法。更何况二十来个半大小子就这么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儿。糖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