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说,“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命运,她的命运,我们的命运。我们需要这个孩子。我们值得迎接这孩子的到来。这孩子将是我们的慰藉。我跌坐在门廊处的扶手椅上,沉重地呼吸着,努力吸气。我听见她讲电话,声音很低。随后,她的语调变得权威。她会搞定的,我心想,她会搞定的。
“妈妈,你要一起来吗?”
“去哪里?”
“去医院。”
她又多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疑惑。
“妈,你撑得住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
“假如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撑不住。”
她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很轻蔑。
“那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吧。”
这时的她已经着装完毕,大门已经开启。
“我得走了。”她离开时,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将门带上。
我呆坐原地,凝视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心想:现在一切又要玩完了。我本来还希望,我们这回能够多享受一会儿快乐时光,生活中能多出那么一点点喜悦。我很好奇,当我们下一次通过那座桥时,仲夏节那些美好的回忆,在我们心中是否仍然一样美好,还是说那些美好的时刻只有在一切条件维持不变的前提下才适用?美好的事物是否能不受干扰地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