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有对苏格拉底问题的特殊强调,它与任何考虑干什么的实际和具体情境都保持着距离。这是一个关于做什么的一般问题,因为它问及如何生活,而且它在某种意义上说是超越时间的问题,因为它促使我不从任何特殊观点去思考我的生活。这两点事实使它成为一个反思性的问题。它并不决定答案,但影响答案。在特定时间特定情境回答一个实践问题,我将特别关心那时我想要什么。我不在任何特定时间追问苏格拉底问题——或者我毫无疑问地问了这个问题的时间与这个问题又没有任何特殊关系。所以我注定为这个问题本身采取一种更一般,也确实更长远的看待生活的视角。这并不决定我给出了远见明智的答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我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在任何给定的时间都做我那时想做的事情。但如果我有谨慎思考的弱点,则苏格拉底问题的实质可能便是把它揭示出来。
更有甚者,这个问题是任何人的问题。意思当然不是它被某个特定的人所问及时,它就是个任何人的问题:它是关于那个特定的人的问题。当这个问题以苏格拉底的方式摆在我面前要求反思时,它就将成为反思的一部分,因为它就是构成反思的思想的一部分,该问题可对任何人提出。一旦以那种方式构成,则从“我应该如何生活”问题转向“任何人应该如何生活”问题就很自然,任何人都可能这么追问。这似乎是在探求我们所有人共享某种生活方式而不是其他生活方式的理由。这似乎是在探求好生活——或许是对这样的人类的正当生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