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是什么。朱子说:“心是管摄主宰者。”心即是吾人一身的主宰,管摄一切精神活动的;一切精神活动都是由心所发生的,心有两种:一为有形的,如肺肝五脏之心,是形而下的;一为无形的,如操存舍亡之心,是形而上的。前者为物质实体,如生理上的心脏;后者为精神作用,如心理学所说的意识。吾人所讨论的是精神作用——形面上的心。这个心又分着两种:一为人心,一为道心。人心即是人欲,知肚子饿了想吃饭,渴了想饮水,全是人心作用。道心即天理,如饥食渴饮而得正,是有道心为之主宰。他说:“人心维危,人欲之萌也;道心维微,大理之奥也。”其实形而上的心只有一个,人欲一动,天理隐藏,成了人心;天理回复,人欲消灭,就是道心,天理与人欲不两立,道心与人心亦不并存,教育在革尽人心以回复道心。
二)性是甚么。“性者心之理”,这是朱子学得程伊川的。理即天理,天地自然之理赋与吾人者谓之性。性是太极浑然之本体,无形象可摄,无方所可指,只是一种意思情状。内中含具万理,别为仁、义、礼、智四大纲目,而仅一“仁”字也可以包摄一切。[3]朱子也如程伊川分性为两种:一为天地之性,一为气质之性。天地之性指纯理而言;气质之性兼理、气二者而言。前者浑然至善的,后者有善有不善的。天地之性就是天理,天理大公无私,故此性亦浑然至善。气质由阴阳二气所成,吾人禀气有清浊,故此性有善恶。人与禽兽的性所以不同,人与人的性亦各有不同者,皆是指着气质之性说的。人得气之正,其理全,所以性善。禽兽得气之偏,其理阙,所以性恶。即同一人类,禀气也有浑浊不清的,其得理自阙而不全,所以与禽兽相差不远。[4]他又说性虽有两种,其实只是一种。因为性只是理,本不可以名言,一说性时便兼了气质在内。所谓天地之性是说性之理,所谓气质之性是说性之质,而理附于质内,所以实只一物。再者人性之恶,虽一方由于先天的禀气不良,一方也由于后天所感不正,所谓“此性本善,但感动之后或失其正,则流于恶耳”(《朱子全书·性理》)。试列一表在下面,当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