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嶆是典型的传统儒家文士,读书求学阶段满脑子里面都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光辉思想,等到做了官就开始想如何能够造福百姓甚至是中兴大明,可惜官做的越久越大,当初的伟大理想早已消磨的一点不剩,如今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做到更大的官捞更多的银子,身为从三品大员,苏嶆对于任职将作监管的都是些粗俗不堪的工匠很是不屑,可将作监又是一等一的肥差,每年贪墨掉几千上万两银子简直轻松至极,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想火器的发展对于战争的意义,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所以当朱慈炯察觉到苏嶆眼里满满的疑惑时,连半点为其解惑的念头都没有就将眼神看向右侧第二的大匠身上,这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精神也相当不错的老头,一身粗布衣衫虽稍显陈旧却打理的整洁干净,这让朱慈炯除了好奇之外还有点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有洁癖,可一个工匠有洁癖显得也太过怪异了些吧。
苏嶆身为官场中人,察言观色逢迎上意乃是基本功,一看朱慈炯目光转移哪能不知其意,当下把杨伏堂扔到脑后,笑呵呵得说道:“这位是芦延龙,铸炮宗师,原先供职于京师兵仗局,当年在宁远城头轰伤老奴酋的大炮就是芦大匠的手笔,崇祯十二年时候告老还乡,被微臣聘请来将作监担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