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已经走了,只剩下那些逐渐变成褐色的枯萎的石竹花。
当明暗转换,当我的脑海再度变得清晰的时候,我总会感觉到这一点。它听起来像是咔的一声,就像你第一次打开一罐美乃滋酱的声音,包装被打开的声音。
随着咔的一声,我睁开眼睛。偌大的窗户外一片漆黑,风飕飕地刮着。树枝拍击着窗棂,室内的照明很微弱,餐桌上的烛光闪烁着。窗台上摆放着一个将临灯[16]的灯座,角落则摆着一棵装饰完毕的圣诞树,树上的小灯饰已被点亮。古典音乐的曲调从音响里传出,音量很低。我也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我感觉到烤肉的气味,闻到烤箱里的法式焗菜所散发出的奶油味。片刻间,我还以为自己在幻想。但是这不容置疑,因为那咔的一声,脑海重新变得清晰。
“雅兰。”
我的声音嘶哑而干枯,我清了清喉咙。
“雅兰!”
那些声音静止下来,但没有人过来。他们仿佛站在原地,留神且专注地凝听,想看看喊声是否会再次响起。他们仿佛以为,这是他们的幻觉。
“雅兰!”我用清晰可辨的声音喊道。这时我听到她放下手边的东西,跑了过来。她跑了过来,停在客厅的入口,望着我所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