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夜夜不能成眠。身子虽养好了些,神采却渐渐憔悴消沉。
慢慢体会到了当初聂琰的心情。当初皇帝缠绵病榻几个月,心里是不是也这样水深火热地折磨着呢。
不管再缠绵,身为王者的雄心不能折损,对昔日属下的情义不能辜负……所以,当柔情变成了居高临下的赏赐,再深的情意也是伤害。
聂琰看在眼中,加倍恩遇。聂震是男人,皇帝不好赏赐甚么珠宝绸缎之物,便另想出很多东西。有时候是一幅好画,有时候是一坛美酒,有时候是上好的笔墨,也有时候只是简单的一张金黄树叶,上面虽然甚么也不写,聂震却明白藏着的浓浓蜜意。
多年以前,聂琰写天高海阔,他则写了江山如画……
那么高远那么深厚的情思,可是,相逢的第一天开始,大概已经很难做到了吧。
依然是日日纠缠,夜夜纠缠,只不过当初的角色彻底换了人来上演。可为什么那么痛苦?答应的一个月,如此温柔如此甜蜜的一个月,怎么变成了酷刑?
聂震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只怕要忍得疯狂了。
又是一夜缠绵,聂震武功即去,重伤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一夜情事过后十分困顿,皇帝何时上朝去了,他也浑然不觉。就这么一直昏昏沉沉睡到了下午,懒洋洋起来。早有宫监过来侍奉梳洗,聂震瞪着那描金走凤的贵妃盆一会,哑然失笑,忽然疯狂似的一横臂,奋力扫下所有的梳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