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十五分了，大教堂内的管风琴低沉地奏响。朗贝尔走进了昏暗的拱顶底下。过了一会儿，他渐渐看清楚了，刚才从他面前走过的那些小小的黑色身影现在就在那里，就在中殿中。他们全都聚集在一个角落里，面对着一座临时祭台，那上面刚刚摆上了一尊由本城某家作坊匆匆赶制出来的圣罗克雕像。这些身影全都跪在那里，凝固不动，一团又一团、一堆又一堆地蜷缩着，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中，而他们的颜色，也并不比飘荡在空中的灰蒙蒙的烟雾深多少。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管风琴正在没完没了地变奏着曲调。
朗贝尔走出教堂时，冈萨雷斯已经走下了石头大台阶，正要往城市的方向走去。
“我还以为您已经走掉了呢，”他对朗贝尔说，“这也很正常的。”
他解释说，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他跟另外的朋友定好了八点差十分的约会。结果呢，他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等来他们。
“看来，他们一定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不会总是一帆风顺，轻轻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