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亦不绕关子,径直道:“父皇可是为西边蜀中贼子叛乱而忧心?”
皇帝点头,来了兴致:“你有什么看法?”
“女儿没什么想法。只是起初想劝父皇赶紧和我一同回朝京,但后来细细一想,又见着沿途见闻,便觉得此时父皇不应当回朝京。”永清款款道。
这话把皇帝听傻了,永清一直不是千方百计要回朝京么?
他示意永清继续说下去。
永清却看了一眼梁符:“女儿觉得,这叛贼来势汹汹,但却并无根基,如果父皇一味退让,恐怕会将原本不大的事情,搞得有些无法收场。”
梁符敏锐地捕捉到了永清的暗示。
但他心里也打起了鼓,怎么回事?先前说这伙乱匪和长沙王勾结的是你,如今说没有根基,暗示没有长沙王支持的也是你。
皇帝也迷惑,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他的女儿微微垂下头,仿佛在叹气,然后抬起头来开始为他整捋来龙去脉。
他仿佛回到了刚刚登基的时候。皇帝自幼就不被先帝看重,先帝还时常因着他的母族与前朝猜忌他,因而从不用心在政事与骑射上指点。他初登大宝,却接来的是先帝留下的国库亏空,军备残损,粮饷欠发的烂摊子。当年他也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即便白日里将各种事情分与三公九卿,还有一个偌大的尚书台在替他运转,回到省禁之中,他一个人面对倚叠如山的问题,依旧惶惑。那时候,还是年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蘧皇后站了出来,既为他红袖添香,亦为他释疑解惑,一点点地同他将思绪捋开,告诉他军中的问题与历代常用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