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有趣儿。”李卫含笑说道,“高江村一世洒脱,从秋风秀才到潦倒举人,成为一代名相,又飘回南山悠然自得,真令人羡慕!”其实,傅恒讲的这个故事,他在南京总督任上就听说过,对他并不新奇。只是他自己幼年贫寒,沦为乞丐,在人市上被雍正买为家奴,又做到位极人臣的两江总督,总领天下缉捕事宜,际遇之奇也不下于高士奇,每听人讲这个故事,心头都有一份贴近的亲情。李卫微笑着忽然看见那老人坐在一旁,对他有点冷落,忙又道:“忘了给六爷介绍了,这位老先生就是黄滚,是跟高恒一处办差的黄天霸的父亲。”
黄滚一直赔笑坐在杌子上,以他已退职的山东巡检厅主事身份,在这场合里,既不能多言多语随便插话,也不能扫了大人们的谈兴,只好正襟危坐赔笑。听李卫这一介绍,才如释重负,忙向傅恒打千儿请安,说道:“卑职是李大人一手提携起来的,听说大人欠安,特地赶来府上探望请安。小儿天霸办砸了差使,是他无能。也想乘机请大人说说情,允我老头子前去帮着破案。恰好刘大司寇也在,这岂不是缘分?”傅恒原看他年迈力衰,此时站在面前,虽然言卑词恭,其举止却是渊渟岳峙,精神矍铄,声如洪钟,由不得心生敬意,遂笑道:“久仰久仰,老先生乃江湖泰斗!记得好像是和吴瞎子一齐保本供职的?翁佑、潘安、钱保也是一道儿在吏部记名。你们原来是一个道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