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解了你的围,是吧?
——哪儿?他很快地回了一个条儿:“林小姐!不行啊,我也不会,所以下课的冰激凌由我请。”
——于是下了课你们就去吃冰激凌,于是就成了朋友……
——自然你猜得很对。我喜欢他的豪爽,比如他不会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做作。去年也是在文学批评堂上向那个王什么求救,可巧他也不高明,他却掩饰地写了好几句错误的批判交给我,我照方一说,叫马博土瞪了我一眼,叫我立刻坐下细想。杜桓是个可人的青年,他的外表很有中世纪的骑士之风呢。
——所以我说你也该学一学“幽静”,中世纪骑士的对象绝不像你这么自由活泼,至少要在修道院或古塔里关上一年半载的才够味儿。
——就要闷死我啦。其实他也不一定完全像骑士。有一天才吃过晚饭,我洗完澡,想到外边散散步,在湖边的山坡上,有男子低柔的歌声,间歇的琴弦伴奏着。我伫立在小松树的后边,倾听着,歌词虽然浅显,但声调是动人的,当时我不知怎样走到他的身边,原来是杜桓自己又唱又弹的,脸上充溢了沉郁。我好奇地看着他,我们那时候已经一同到西山去玩过一次,相当的熟习,而且我们都不会做作,自然地熟悉而亲近起来。“这么诗意啊!”我说着,坐在草地上。他笑笑把琴放在草坡上说:“不配!不过是自己对自己发发牢骚而已。”后来我终于探问出他烦郁的原因,原来钱花光了,家里还没寄来,他说给我一切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