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你道三人是谁?却是尾生、渔阳同那个行踪诡秘的僧人。伯纯一眼看见那渔阳,认识是前天疯疯癫癫上门说话的人,心里暗暗奇怪。再见那少年,真是剑眉星眼英俊非常,心里着实的钦敬。只见那僧人向少年道:"居士珍重。"少年微微将头点了点,僧人便飘然走了。挹芬此时走得厌烦,想要走了。伯纯舍不得那少年,总想结识这人,却又不敢造次。便先送了挹芬上车,自己重还进园来,再到那亭子里找时,那少年早走开了。只得一人随便踱着,见一簇簇的小元勋,都趾高气扬鲜衣华服的在园逛着。
伯纯怕见了他们兜搭,便向那冷落地方走去。到那园的东尽头处,只听两个人在那议论,一个道:"我们去年不是在祈年殿上搬演过的么?"一个道:"我记得你正坐在宝座上,被我夹颈一拎,便拎了下来咧。"伯纯听了,吓了一跳。寻着声走去,见是一个毛厕。厕上正蹲着两个人在那里出恭,满口的却是"皇帝""万岁"的乱话。伯纯忍不住一笑,自己笑着自己道:"呸,我道是谁,原来蹲在厕上的臭议论罢了。"那两人原自无赖,见一个衣冠整洁俨然道貌的人,急急向厕上一探首,接着一口唾沫,回身便走,一齐笑着说道:"可是来劝进的么?不要走,待孤王下了厕来,封你们七八等的子男罢。"伯纯听了心里不快,自走向别处去了。那两人下了毛厕,不见了那劝进人,相顾大笑道:"别管他,且去听一回大鼓词罢。"真是:临楼大甫开新典,歌舞升平又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