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像是忽然想起旁边有皇帝在,赶紧对着皇帝深深一揖,“儿臣这是杞人忧天了,能不能离开京城去别处走走还说不定呢,就挂念这种小事,让父皇见笑了。”
“民脂民膏,那能是小事吗?”皇帝的目光,倏然精明起来,直往长玦身上射,“你说起这个,倒是提醒了朕。长玦,你的心很细啊。”
长玦既然开了口,就知道皇帝能听出来自己的意图,也并不在乎,他渐渐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越是把自己坦承在他面前,越不容易出错。
“多谢父皇夸赞,其实方才在听二皇兄讲述时,儿臣心里就有疑惑,只是现在才提起来。周遭都是家人,有些话儿臣就直说了——儿臣也知道外面的官员会极尽讨好,但如何推拒,如何让自己的巡查不成为百姓的负担,倒是要好好想想。毕竟儿臣等不是父皇您,不该有天子出巡的风光。”
长玦转过脸去,冲着长渊微微一笑,“二皇兄若是知道怎么权衡,还请不吝赐教。”
卫长渊已经被他这几句话说得怒火冲天,本来好好的显摆的时刻,却被他几句话打散,蓦地跑到“铺张浪费”的话题上去了。
且皇帝并没有让长玦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直直地望着卫长渊,问:“你三弟问得很好,朕也很想听听,你此番出游,是如何看护民脂民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