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汗又一次冒出来。出差前,他和阿馨有过,和阿月也有过,唯独和妻子没有过。当然,病源与妻子无关。想到妻子,他有点愧疚,谎称糖尿病和妻子分床两年多了,而现在,他倒为此感到庆幸。对了,他想起来了,他和阿馨的最后几次,每次完事,都觉得家伙有点不舒适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他还几次在阿馨的包里发现过订房卡,但当时他相信了她的解释。现在看来,一定是阿馨染了病!这个臭婊子,亏我给了她那么多钱!
后面有人催促他,他才注意到前面的队列空了一段,他急忙跟上去,下一个就是他了。手里的几张检查单快被他手心的汗洇湿了。那个实习医生正在不远处眉飞色舞的接电话,他头脑中猛然一个闪念,逃跑!化验结束,确诊是性病,医院能让他走吗?性病是传染病的一种,据说传染病是必须隔离的,就像得了非典,或是H7N9,你还想有人身自由吗?兴许还会上电视新闻。至少会通知本人所在地的防疫部门吧,那你这个主任还有脸见人吗?实习医生还在热烈地聊着,偶尔抬眼看过来,但很显然是毫无意识的。实习医生的通话话题似乎进入高潮,她愉快地一转身,呈现一个S形,但是胡波顾不上欣赏,就贼一样地溜出来。到了门口,把那些单子攥成团扔到垃圾桶里,迈步就跑,他似乎听到背后的惊叫声,想象着那位实习医生惊惶追赶的样子。跨过繁忙的马路又坐了一段出租车,他才感到安全了。他胡乱擦了擦汗。还好是外地,没人注意他的狼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