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充分的闲暇来琢磨我的不安,因为斯蒂福思给我来信说,他回牛津去了,因此我不去博士公堂时,通常都一人独处,非常寂寞。我相信,在这段时间,我对斯蒂福思隐隐约约有了一些不信任的想法。虽然我给他写回信时,仍表现得非常热情,但是我想,他当时正好不能来伦敦,总的说来,我是高兴的。我猜想,真正的原因是,爱格妮斯的那番话对我的影响,见不到他,就不会受到干扰。这种影响对我的力量就更大,因为她在我所用心和关心的方面,都占有很大的比重。
这当儿,一天一天,一星期一星期,就这样悄悄地溜过去了。我正式成了斯潘洛-乔金斯事务所的学徒。姨婆每年给我九十镑(不包括房租和有关开支)。我的寓所订了十二个月的租约。虽然我仍觉得这儿的晚上寂寞得可怕,而且又特别长,不过我却能在千篇一律的怏怏不乐中,保持心情的平静,靠一味喝咖啡消遣。现在回想起来,在我一生的这段时间里,我喝的咖啡恐怕得以加仑计算了。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我有了三个发现:第一是,克拉普太太患有一种叫“抽筋”的怪病,病一发,鼻子就跟着发炎,要不断地用薄荷治疗;第二是,我的食具室里的温度有点特别,老是使白兰地酒瓶炸裂;第三是,我在这世界上孤单一人,我非常喜欢用英文韵文,零零星星地把这种情况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