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继承和发展了康德的思想,他不仅如前所述以近代的观点把美看成是“无限出现在有限中”,而且与此相应地指出了近代诗人之不同于古代诗人的特点。席勒认为,古代人是从无限下降到有限而获得自身的价值,近代人则是从有限不断地接近无限而获得自身的价值。古代诗人除了素朴的自然和感觉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范本,只限于摹仿现实,所以“古代诗人的力量是建立在有限物的艺术上面”;而近代诗人重在对事物进行沉思,强调理想、观念,所以“近代诗人的力量是建立在无限物的艺术上面”[17]。席勒似乎看到了两者各有片面性而想把两者统一起来,但他对此未作进一步的说明。
谢林提出了一个关于美的总定义即“以有限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无限”[18]。不过,谢林认为这一定义的近代意义不同于古代的意义。就古代而言,这一定义的意思是把无限缩小为有限,就近代而言,这一定义乃是指无限的内涵远比有限深而且广,因此,有限不能充分表达无限而只能向往无限,或者说只能对无限的深广内涵起暗示作用。这也就是说,按古代的意义,有限更多地保留了感性的有限性;按近代的意义,则有限更远地超越了自身而分享了无限的理想性。[19]可以看到,谢林的超越有限的审美意识与浪漫主义色彩远远地超出了康德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