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那个柯利的气。我希望我们能挣些钱，也许一百美元吧。”他的口吻变得决然起来。“你要离柯利远远的，伦尼。”
“我当然会的，乔治。我会一声不吭。”
“别让他把你扯进去，可是，倘若那个人揍你，你就给他一……”
“给他一什么，乔治？”
“没关系，没关系，到时我会告诉你的。我很讨厌那种人。听着，伦尼，倘若你惹上麻烦，你记得我告诉你要怎么做吗？”
伦尼用胳膊肘支起身子，脸庞因思索扭曲起来。然后他的视线悲伤地转到乔治的脸上。“倘若我惹上麻烦，你就不会让我照顾兔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睡觉的地方吗？河那边？”
“是的，我记得。哦，我当然记得！我要到那里，躲进灌木丛。”
“躲到我来找你。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躲进河边的灌木丛里。再说一遍。”
“躲进河边的灌木丛里，河那边的灌木丛里。”
“倘若你惹上麻烦。”
“倘若我惹上麻烦。”
屋外传来制动器尖锐的声响。有人喊道：“马夫。吁——马夫。”
乔治说：“对自己再说一遍，伦尼，这样你就不会忘记。”
长方形门框处的阳光被挡住了，于是他们俩抬眼瞥去。有个女孩站在那儿，正往里张望。她长着丰满的嘴唇，唇上抹着口红，两眼分得很开，画着浓妆，指甲涂着红甲油，一条条状如香肠的圆形小辫垂下来。她的身上穿着棉质的家居服，脚上穿着红拖鞋，鞋背上有小簇红色的鸵鸟羽毛。“我在找柯利。”她说，说话时带着鼻音，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