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未毕,左肩摇处,身背黑葫芦内,早有一蓬黑绿色的星光随着大片腥黑之气飞出,晃眼散饰,向白光包围上去。老者好似骤出不意,难于闪退,又似不知对方法宝厉害,依旧行若无事,朝前飞行,当时便被那黑绿色的烟光包没。法镜在中央主位上看得逼真,先见老者似有意似无意般直向袁全旗门上飞去,知道袁全以前在海外仗着邪法毒砂,无恶不作,伤人大众,便疑老者放着空隙不走,难免不是有心寻事。袁全虽平时狂做,自从初见便不投机,只为别的道友情面,加以他又自告奋勇独当一面,情不可却,多不好总是自己这面一个有力助手,看神情许还未知敌人深浅,固然所练神砂阴毒,也未必能是敌人对手。照眼前形势,在预约的几个能手未到以前,除了忍气,便只有豁出许多损害与敌对拼,已成败多胜少之局,如何可以分毫大意?无如众同党中,只袁全与己貌合神离。自己来时不合说了大话,上场连遭挫折,已吃他轻笑。这等夜郎自大,不知轻重的人,好意劝诫必不肯听,弄巧还吃当面抢白,不特面上难堪,还闹一个家屋不和,那是何苦!
心正迟疑,忽听袁全借题发挥,讥笑自己,不禁愧忿交加。暗骂:“无知妖道!我修道多年,平生谨慎,尚有失挫,难道还比不过你?好在我已另约能手,俱是多年至交,本来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就仗你邪法将此强敌除去,日后必受你奚落。既然不知自量,我倒看看你能把敌人怎样?”念头才转,遥见前面毒砂发出,老者并未闪退,晃眼便被包围。烟光笼绕中,似见老者袖口内有一点豆大般的金红色火星,电也似疾,直投袁全身后葫芦口内。猛想起敌人既能炼有乾罡神雷,决非妖道毒砂邪法所能伤害。并且那毒砂只一沾身,休说寻常修道之士,便正教中次一流的人物也不能当,老者却依然如故,此已可虑。那小火星必是一件厉害法宝,故作入伏,想将葫芦毁去。妖道死活无关,那旗门却是多年心血,只管都天神煞已毁,阵法并未失效。敌党至今不肯出门,虽任口说大话,意有所待,未始不是心存顾虑,不敢骤然大举发难。当时一着急,忙纵遁光往袁全旗门上飞去,意欲相机行事:袁全如胜,便作赶往相助,如败,便将旗门抢救回来,免为敌人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