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许的确该杀了他,以此抵消他施在令颐身上的卑鄙伎俩,可一想到,他便是靠着这样卑鄙不堪的手段,才能活到如今的,她便觉得这一切,也并非是那般十恶不赦。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能救赎万千百姓的昭铎,自然也该救他。
他说他会改。
慕谙尘醒得并不如瞿大夫所说的那样快,梅引斜靠在凉榻上一直守到了天明,慕谙尘才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昭铎。”
慕谙尘用食指勾住了梅引的小指,她这才从半睡半醒的迷蒙之间清醒过来。
“你醒了,瞿大夫在前堂开诊,我过一会儿再去叫他,你喝点水吧。”梅引抽出了手来,起身去给慕谙尘倒了一杯茶,搁在了床边。
“我有没有吓到你?”他如同一只缺爱的小狗一般望着梅引,神色有几分小心,“昨天我喝了些酒,才会这样的,吓到你了吧。”
“我不要紧,你以后莫再这样自伤就好。”梅引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你昨夜梦中,说了些话。”
“什么?”慕谙尘忽地慌张起来,指尖去寻梅引的衣袖抓在手里,他约莫知道自己梦中都会说些什么,可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