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于汉口花桥
城市的心事
城市几乎收留了它四周各色美好的女子。这让城市早熟了许多。于是一个才五岁的小男孩从幼儿园回到家里,瞅着自己的母亲冷不防说妈妈没有他们幼儿园里的一个小女孩温柔。小男孩率真的表述,其实是天下男人共同的想法,女子美不美,第一要素是温柔。尚不能熟谙男女之别的孩子都有如此念头,何况那些饱经沧桑的男人。说女子不温柔,对女子来说是最胆寒的。
天下风情万种,以水的姿色最为动人;自然界伟力众多,同样以滴石可穿的水为最难抵挡。女人一温柔起来,男人便像夏日里身心融入清凉的池塘。这时候,女子看似风中杨柳轻飏飏的,哪怕垂在鼻子上面也可以不去在意,实际上已在不知不觉中征服了男人。温柔对于女子,是所有美丽的源头。在绳圈里英姿搏杀的女拳手,就算她已具备可以同男性媲美的相对力量,但在绝对力量上,她远不及那些在T型台上款款地走着猫步的女子。那样的女子,不去与谁强硬相向,不去用牙齿和血肉争取自己的地位,腰肢一摇,便如太极高手那样,人还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心已先臣服了。弯弯的柳眉是精美的古典,飘飘的长发是神韵的现代,软语轻声实则是升华男人的粗犷,小鸟依依才使得男人有了无限的天空。一段温柔是人生中最有力的支撑。谁能忘记邻家那个凭窗临风时读着书的女子,她不看人,人早已随着书中古今一道伤悲与快乐。谁能忘记当年那位偶然来借墨水的女同学脉脉含情的眼光,她不开口,一只拧开的钢笔帽,像是难得张开的红唇,无言的话语盈满了胸膛。谁能忘记会在办公室角落里用背影对人轻轻微笑的安宁女子;谁能忘记紧并两脚在街头站台上静静地等着公共汽车的洁白女子;谁能忘记电影院里最后一个起身离座眸子里仍是一片水湾的黑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