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察觉到我走进房里,而我也不想打扰他们,所以就先离开了。我离开了,然后躺进自己的床上,望着在我身边床位上熟睡的娜拉。我聆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轻柔歌声。我现在仍记得,当时的我热泪盈眶。他的出现,使我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某个星期五的早上,晨曦初探之时,马素德轻轻敲了我们家的大门。我朝他飞奔。当时我已经把女用衬衫和裙子藏进衣柜的最深处,穿着喇叭裤、舒适的鞋子和一件属于娜拉的花格子制服衬衫。我没有化妆,当他拥抱我的时候,我稍微扭了扭身子。我感觉自己一丝不挂,赤身裸体,比身穿短裙时的感觉还要强烈。不过,情况即将发生变化。不久之后,我就不再将自己视为一张脸孔,而是一整捆的想法与理念。这些想法、理念为我提供的保护,比我化的妆还要充足。
我们要到山上和其他人开会——开学日和马素德站在一块儿的那些人,已经成了我们的小团体。我们必须远离军警的耳目,而骄傲的山峰能将我们的行踪彻底吞噬。
我们乘着马素德的车离城,不过仍将它停在山脚下的一段安全距离之外。然后,我们步行上山,借此锻炼体力,训练体魄,增强抵抗力。这真是太神奇了。灼热的太阳低低地垂在地平线上,清爽的空气仍显得有点凛冽。肾上腺素充满了我们全身。我们踏着稳健的步伐,持续向前迈进。不同的脚步发出各自独特的声音:走动的双脚、奔跑的双脚,还有战斗着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