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一时未语。
天命所归的救世之人——
百姓感激涕零之余又如何能知,这救世之人,恰恰正是放任乱世屠刀横行者?
如此说来,竟只叫人觉得讽刺而荒谬。
少年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份坚持:“祖父所计深远,孙儿实不能及,恶名自是无人想背,但两相权衡之下,孙儿仍旧认为止损二字,值得一赌——”
若赌赢,便可免去一场生灵涂炭,甚至是数十年或者更长久的动乱。
做这些,其中用意本就无需天下百姓知晓清楚,他只要结果,哪怕担所谓恶名,也很值得。
“赌?”定南王不知何时已皱起了眉:“阿渊——你赌得起吗?”
“可祖父难道不是同样在赌吗。”少年眉宇间仿佛有着天生的孑然之气,而这股孑然之气恰有足够的见识与眼界作为支撑,叫他得以有着清醒独立的头脑,而从不盲从于任何人——
“祖父又焉能确定,后续之势便一定会如祖父所预料的那般?若说乱世是必经之路,那祖父又为何暗中行操纵局势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