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下过雨天大晴了,田里水草长得厉害,找不到工,自己的田,自己慢慢来耘吧。啊!我说错了,哪里是自己的田,这是大老爹的田呢。
我不放心,怕大太阳一晒他栽在田里了,在这里陪着他。我这里还有树荫呢,他有病的人,还是站在水里晒太阳呢。”蔡为经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还有点孝心。”说着,向她身上看了去,觉得这位姑娘,身材相貌,实在有几分和自己女儿相像。玉清见东家打量她越是低了头,将脚拨弄着路旁的绿草。蔡为经道:“你与其在这里陪着你父亲,你不会也找把耘刀来,帮着你爸爸耘草吗?”她这才抬起头来道:“我是要帮他的,但是他不许我下田。”蔡为经道:“他为什么不许你下田呢。现在姑娘们都是大脚,不是一样地做庄稼吗?”玉清微笑着,却没有答复这个问题。王好德在水田里偶然一抬头看到东家在这里,赶快就迎了向前,笑道:“大老爹,天气好,也出来看看庄稼。”他点头哼了一声。玉清哟了一声,弯腰下去,在王好德光腿上钳了一只蚂蝗,向地上丢着,将脚踏了两下,地上一个血印。王好德将手在腿上搓搓,笑道:“这蚂蝗要喝人血,倒是不论老少。”蔡为经笑道:“你不要看我乡下长大变老,蚂蝗这东西,像鼻涕似的,我还是怕动手去捉它呢。你不要你女儿下田帮着你,也是怕蚂蝗叮她吗?”王好德道:“那倒不是。她在家,也不过周年半载的事了。姑爷也是庄稼人,出阁了,还怕少得了下田吗?在家她也没闲过半天,够了,分外的事,我也就不要她做了。”蔡为经不由长叹了一声道:“不错,你家上人像上人,儿女像儿女,我做东家的比不上你,差远了。”说毕,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