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在石板地上的水潭里打滚,脑袋在石阶角上撞着。姑娘在听着,在看着,当他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住了口时,她声音很低地重复着:“啊,我的弗比斯!”
神父跪着爬到她跟前。
“我求求你了,”他喊道,“你要是还有点心肝的话,就不要拒绝我!啊!我爱你!我是一个可怜的人!不幸的姑娘,当你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像是在用牙齿咬断我心头的每一根神经!行行好!如果你是从地狱来的,我就同你一起下地狱。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你将去的地狱,就是我的天堂,你的目光比上帝的更加可爱!啊!你说!你难道不愿意要我?假如一个女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爱情,我想大山也会移动的。啊!要是你愿意的话!……啊!我们会多么的幸福啊!我们可以逃走……我将让你逃走……我们可以去个什么地方,我们将在大地上找一处阳光最灿烂、树木最繁茂、天空最湛蓝的地界儿。我们将你恩我爱,相濡以沫,我们将有一种如饥似渴的爱,我们将共同不断地用那永不干涸的爱情的美酒解除那爱的饥渴!”
她用可怕的大笑打断了他说:“瞧瞧吧,神父!您的指甲里有血!”神父好像吓坏了似的待了一会儿,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手。
“喏,是的!”他终于用奇异的温柔语气说,“侮辱我吧,嘲笑我吧,责怪我吧!不过,你来,来呀,我们得赶快。我告诉你吧,就是明天了。沙滩广场的绞刑架,你知道不?它一直是准备好的。可怕得很呀!看着你坐在囚车里被送上绞刑架!啊!行行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是那么的爱你……啊!跟我来吧。我把你救出去之后,你还来得及爱我的。你愿意恨我多久就恨我多久吧。不过,来吧。明天!明天!绞刑架!死刑!啊!快逃吧!别折磨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