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绍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比我大两岁的他确实给了我无比厚重的安定感,但有些时候他又更像是个孩子。我总是说他心智不健全,或者叫他大小孩,后来有一次他特认真的问了我一句:“到底是大还是小啊?”我一边笑得要死一边揉他那头红色的头发。无法否认的是,我喜欢看绍凯笑,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有一种凛冽的——天真,尤其是不好意思或者难过时他笑得愈发幌眼。我知道这样的笑容只会对我,阿毛,小哲这样的家人才会有,在外面的绍凯总是摆出那种坚强的,不可一世的样子。人们把他这样的人定了统称,不良少年或不良青年。
但我就是和这样的他在一起,因为我心里清清楚楚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有血有肉,有一颗滚烫的心。
事实上,我和绍凯没少吵过架,为了生活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再和好。我们两个都是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人,他本来就倔得八匹马拉不回,没想到我更胜一筹,用他的话说就是:“八匹马都去拉你都不够,最后还得加上我。”冷战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屋里,他去睡琴房,冬天琴房没生炉子特别冷。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突然想去琴房看看他,心里想就服一回软把他哄回来,结果刚一拉开门就看见他坐在门口台阶上不要命似的抽烟,红色的光点在黑夜里剧烈的明明灭灭,地上已经扔了快十截烟头。听到门的声响绍凯转回头看我,对视了几秒后他把手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跑过来抱我,头垂在我肩膀上,喉咙里仿佛还有烟没吐出来一样哑哑地说:“我睡不着,想你了。”我抬起手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绍凯,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不生气,第一,以后不许抽那么多烟,第二,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