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圆形的电击器,听医生和护士们说起需要使用的频率,那么大的电流穿过师父的身体,会不会很痛?陆钟很有些不忍,恨不能马上制止这最后的抢救。可他真希望会发生奇迹,师父会重新睁开眼睛,对他微笑,跟他开个玩笑,就在犹豫的当儿,医生已经下手了。
强大的电流吸引下,老韩瘦弱的身体被吸起来,又重重地落下,心脏监控器里没有动静。调到更大的电流又试了一次,老韩的身体被吸得更高,更重地落下,司徒颖不忍再看,哭着转过身去,心脏监视器里依然没有动静。医生说,最后再试一次,把电流调到了最大,电击器接触皮肤的时候,空气中隐约有些烧焦的气味,陆钟恨不能自己躺在病床上,替师父受这番皮肉之苦。
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最后的苦,老韩白受了,心脏监视器的屏幕上,毫无波动的线条像一把直尺,老韩那颗跳动七十多年的心脏,失去最后的活力。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冷漠地摘下口罩,拍拍陆钟的肩,说,我们尽力了。一名护士把白色的床单往老韩的头上盖。曾经挺拔如山的老人,躺在那层白布下面,看起来不再高大。另一名护士拿着救护车的出车费和急救费的单子往陆钟手里塞,让他赶紧去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