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的痛苦的折磨之下,她开始恨起后爹,甚至诅咒他早些去死。她娘听见了,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这样会遭报应。
然而他还是死了,喝酒喝吐了血,死的模样竟然和她亲爹有点像,她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了。
她以为只要后爹死了,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但是后爹的弟弟是个地主,他抢走了后爹的所有家产,将他们赶进了牛棚。
那个吝啬的叔伯连一口饭都不肯白给他们,想要吃饭,就得干活。他们成天的坐在一堆麻里,用柔软的双手去搓成一条又一条的麻绳,麻粗糙不堪,几条下来,双手就会被上面的倒刺扎的鲜血淋漓。一人高的一捆麻绳,只能换来一碗请淡如水的米汤和三个孩子拳头大小的馒头。
如果一天不能完成,便换来的是一顿毒打,手臂粗的麻绳浸了水,抽在身上,宛如凌迟一般。
她和她娘的手,甚至弟弟的手,都从鲜血搓成了厚茧,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肌肤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年月天下大乱,到处战乱,逃荒的、饿死的不计其数,他们想过逃走,可最后,却只能留在这里,好歹有一口饭吃,至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