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仅上海一地倒也罢了,连皖中一带也没有平息,各处都危在旦夕,我却无兵可救,这该如何是好?”曾国藩在得知钱鼎铭到了安庆后,对李鸿章叹道。
“难,是个事实。但人家已到了门下,不见也不是办法呀!”李鸿章道。
“见是肯定要见的。上海不仅是我统辖的范围,更是我湘军的饷源所在,每年抽取的数字不小,不可怠慢。”曾国藩说。
于是刘巡捕把钱鼎铭领进了签押房。几人相见,互相一揖,又讲了许多客套话,钱鼎铭终于提出正题。三十五、六岁的钱鼎铭风度翩翩,操着一口江苏太仓口音。他苦笑着说:“曾大帅呀,长毛贼攻剿上海有些日子了。上海弹丸之地,已经危在旦夕了。我临离开上海,乘上海开往武昌的洋火轮抵达安庆时,上海四部各县,除了松江尚有少许洋兵助守外,其余都已陷落,成为长毛贼的地盘了。上海一带绅民仰首西望曾大帅派湘军救援,如大旱之望云霓,似雪中渴望送炭。时局危迫万分,没有丝毫的夸大。众官绅及上海各界人士,公推我速往安庆曾大帅衙门,务必恳求涤生公尽快发兵,刻不容缓啦,曾大人!”说着,这钱鼎铭竟动了感情,落下泪来。